1962年，一个女人在镜头里站着，胸口那块写着“坏分子”的木牌分外刺眼。现场的风有点凉，围观的气氛紧张。
14岁那年，家里实在扛不住，把她卖去了豫东一个地主家。挑水，劈柴，洗衣，挨打挨骂。就在这一天，地主家独苗突然病没了，老两口盯上了这个干活麻利的小丫头。直接说：“你愿意留下，地和房子都你的。”吕秀英一脸懵，像突然中了彩票，可这彩票也不全是甜头。老两口没多久就走了，几十亩地全堆她手上。她成了“地主婆”。
她减过租，看到佃户的小孩跟她当年一样瘦，心一软，收成不好直接减一半。佃户们嘴上夸她心善，背地里有人耍赖不交租，有人半夜偷麦子。她发过火，结果一看对方家里揭不开锅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这种人情世故，搁现在就是那种“太好说话容易被人欺负”活教材。你说她是地主，其实她跟“剥削”俩字压根搭不上边。
土改一来，风向变得比股市还快。村子里炸开锅，揭发会一场接一场，谁都能自编自导一出戏。她减租被说成“收买人心”，有人说她藏银元，有人说她克扣工钱。你要解释？没人搭理，人人都急着往自己身上撇清关系。她那天被带走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，路过村口，平时喊她“秀英姐”的张婶都躲得远远的。那一刻她笑了，笑里带着点讽刺，像是看穿了一切，又像自嘲。
摄影师举起相机，问她还有什么想说。她只说：“我这辈子，没害过人。”风把声音吹散了，现场没人搭理。照片里她站得笔直，眼神里没多少害怕，倒像是彻底放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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